情热_分节阅读_74
等到过几天上课时,他不怀好意地悄悄拍了一下时晏肩膀,轻声道:“嘿,大神!”
“干啥?”时晏盯着正在上课的谢晋,眼光都没留个杜衡一个。
“我问你啊……”
“问什么快问。”
“你别这么凶嘛,”杜衡故意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说话,把时晏恶心得抖了三抖,“我就问问你,那天酒吧那个人是谁啊?”
时晏斜眼看他,问道:“那个人?你说阿岚?”
杜衡跟个大型犬似的死命点头:“是啊是啊!”
“哦,他啊……我朋友,也是那个酒吧的老板。”
——此处时晏省略了五千个字关于他和沈清岚的露水情缘。
“我就知道你认识她!”杜衡拍了一下时晏的肩膀,眉飞色舞地说道。
“怎么了?”时晏也起了好奇心,托腮看着杜衡。
谢晋似乎发现这俩人躲在教室后面咬耳朵,趁课堂讨论的时候走到时晏身边,正想警告对方。没想到直接被时晏在桌子底下抓住了手,用一种十分色情地方式抚摸着,让他的脸霎时熏红了。他抽了抽手,没想到时晏还紧紧地抓着不放,根本抽不开,便只好瞪了时晏一眼,才抽身离去,也不理这俩人了。
时晏见危机解决,继续好奇道:“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问起他?”
“我这不是……想认识一下吗?”杜衡扭扭捏捏地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出嫁的黄花大闺女呢。
“你认识他干嘛?”时晏追问道。
“哎呀你就别逼逼了,”杜衡恼羞成怒,“就说你给不给我她微信吧。”
“好好好,真是服了你了,”时晏说着,掏出手机把沈清岚的名片转给杜衡,“微信给你了,你自己加吧。”
作者有话说:到底是杜攻还是沈攻呢???????
一开始设定杜攻,突然感觉沈攻略萌……
☆、戏中戏(一)
『戏里戏外,真假难辨。』
1925年冬,南城迎来了它的第一场雪。喧闹的街道随着夜幕降临而渐归平静,往日里熙来攘往的南城人们多碍于这初雪的寒冷而囿于室内。
而此时,破败的谢家大门前,似乎有一人仅着一身单薄的长袍,孑然一身伫立于门前。那人生得极为俊美,一双忧郁多情的桃花眼低垂着,长而卷翘的睫毛借着月色映下淡淡的阴影。兴许是由于久不见日光的关系,那人的面颊是异于常人的苍白,令人忍不住猜测这人是否是因为身体孱弱,才至得如此毫无血色。而对方的薄唇被紧紧地抿着,却透着奇异的红色。
若是本城那些大家族的老一辈人见此情景,也不禁感叹一声“世事无常”。
谢家本是南城一大名门望族,家底殷实,几乎垄断了本城里的大部分的药材生意。据说谢家的祖辈曾经是太医院的御医,天子跟前的大红人。可自清覆灭以来,这谢家看起来虽是极尽奢靡,可内里早已腐朽不堪。百年繁华不过是一觉扬州梦,只待那一朝覆灭之时,树倒猢狲散。
这个中缘由,还是应归咎于谢家那位刚去世的老爷子。谢老爷子名为谢奉今,本是谢家那不受宠的小妾所生,既不是嫡长子,母亲生了他之后又去世了,在谢家并没有什么地位。可世事难料,此人本是一介酸儒书生,却因长兄意外病逝、二哥求学异乡,而不得不扛起家业、弃文从商。
但要说这谢老爷子做生意,实在是没有什么天赋,偌大家业全靠那南城总店的管家在帮忙打理。不仅如此,此人在升为一家家主之后,兴许是因为物极必反,便愈发怠惰,纵情声色,荒废家业。甚至,还抽上了那大烟,成日里提着那杆子烟枪混迹于花柳巷中。
这大烟可不是平常之物,常年吸食会形成瘾性,使人精神涣散,神色萎靡。谢家那时本就几乎入不敷出,再加之这抽大烟抽上瘾的谢老爷子,更是雪上加霜,百年家业毁于一旦。
而谢家门前那人,便是那谢老爷子的祖孙,谢家幺子谢晋。
谢晋本是南城里一私塾的先生,曾赴美学习商科。可后因家道中落,又欠下巨额贷款,竟被他那无耻的大伯卖给本城的另一家族——时家。时家是南城的新兴商贵,同本市的老家族少有往来。时家家主虽说酒家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的,可骨子里那点封建迷信依旧顽固。他的大儿子刚及廿一,却不幸得了顽疾,病卧在床、昏迷不醒。这人思前想后,最终想了“冲喜”这一法子,企图以此唤醒这时家大少爷。
可又有哪个大家闺秀愿意委身下嫁给这么一个人事不省的时家大少爷呢?
最终,时家家主找上了那谢晋的大伯,扬言若是谢大伯的女儿肯嫁给他家时大少爷,这谢家欠时家的账便可一笔勾销。谢大伯觉得这生意不亏,却不舍得嫁了自己那年方二八、娇滴滴的大闺女,便把注意打到了谢晋身上。
也不知这谢大伯是如何同时家家主商榷的,这门极为荒唐的婚事居然成了。
作者有话说:想了半天,搞个大新闻
(其实还是说好的那个旗袍番外,就是强行夹带私货了
☆、戏中戏(二)
寝内仍留着一盏昏暗的灯,穿着黑色睡衣的男人半倚在红木雕花的床头上,腿上披着层薄薄的床毯。
那人抬头问道:“回来了?”
“嗯。”谢晋推了推眼镜,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怎么?”男人起身拉住谢晋的手臂,“先生您好像很不乐意见到我啊?”
“虽然先生您与我共结连理,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这样称呼你……又有何不妥呢?”
不知是男人的那句话触了谢晋的神经,令他倏然涌上一股颓然之气,面色也逐渐灰暗下来,叹气道:“随你吧……放手。”
“等等——”时晏对他的不满置若罔闻,反倒拿起随意扔在床上的一件红色旗袍递给谢晋,“您试试这个。”
谢晋一见对方手中那女人衣服,只觉得自己被再三羞辱,心里头憋着一股气,眉头紧锁着反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时晏拎着那件暗红色旗袍在谢晋身前比划了下,笑道:“这不是因为我错过了与先生的新婚之夜,现在想来弥补一下了么?”
“我又不是女人,你让我穿着旗袍做什么?”
“我并没有那意思——”时晏连忙解释道,“只不过……这旗袍是家慈生前亲手缝制的,希望将来能穿在我夫人身上罢了。”
谢晋对这时家辛秘略有耳闻,又听时晏提及其过世的母亲,心中的火气倒是平了不少,神色稍霁,只是碍于男人自尊,迟迟不愿接下那件旗袍。
“先生您是在害羞么?”时晏笑了下,继续道,“要不……我帮您换?”
谢晋一瞪眼,夺过男人手中的旗袍:“不用了,我自己换。”
虽说谢晋身形瘦削,但毕竟还是个男人,只比时晏矮上了些许。但这短旗袍又是按女人身型缝制的,因而谢晋穿上,胸脯那处显得空落落的,而下摆处又只堪堪遮住大腿根部罢了。
谢晋有些难堪地在镜子前踌躇半晌,却不知这一幕尽数被自己的“夫君”看了去。
兴许因为久未打理发型的缘故,谢晋的头发有些长了,发梢软软地贴在后颈,从背面看过去,竟有几分雌雄莫辩。而他肤色本就极为白皙,被这暗红色的旗袍衬得那裸露的地方更加肌肤胜雪。但最为惑人的,应属被修身的旗袍勾勒出的纤细的腰线,以及那半遮半掩、圆润挺翘的臀部。
需要心中微动,情不自禁地贴近对方,从后头将谢晋抱了个满怀。
谢晋有些受惊,轻微挣扎了一下,却被男人越箍越紧,索性放弃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时晏低头吻着他泛红的耳廓,轻声道:“夫人,您真好看……”
☆、戏中戏(三)
像是被点燃了浑身的燥热,谢晋的面颊和脖颈都因这人的话染上了醉人的粉。
他垂着眼眸,颤声道:“胡、胡说什么……”
时晏顺着对方泛红的肌肤上吮出了一剪红梅,低声道,“您可知……我心悦您许久?”
谢晋心中羞赧至极,面上仍作一副冷淡模样,别过头小声说道:“我怎么会知道?”
“也是,您不必知道。反正——春宵一刻值千金……”时晏低笑几声,倏然将对方打横抱起,这不费吹灰之力的样子完全不似曾恶疾缠身多日的时家大少爷。
谢晋心下有些疑惑,可来不及细想,便被这人视如珍宝般轻放在绣着对鸳鸯的大红色床单上。他微微抬眼,便是男人俊朗的面孔,以及俯下身时从睡衣间隙中裸露的肌肤。
光线昏昏沉沉,却给这人蒙上了一层旖旎的纱。
明明是凌冽的寒冬,可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发,都让谢晋觉得——莫名的心悸,莫名的体热难耐。
“先生,您是看我看得出神了么?”
谢晋矢口否认:“没、没有……”
“先生,您总是这样……”
时晏低低叹了一声,模糊的尾音都没入这令人心颤的呢喃里。他伸手摘下了谢晋的金边圆框眼镜,露出了那双他爱得极深的桃花眼——醒时如朔风骤雨,醉时又犹如浩淼烟波,将毕生柔情融于这泛泛涟漪之中。
他的指尖点着对方微红的眼梢,唇却情不自禁地印在了这人眉心处。